【印象武戈】淘米缸（乡音乡情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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盱 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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盱眙的山，盱眙的水，盱眙的山水最绝对；

盱眙的腔，盱眙的调，盱眙的腔调呱呱叫！

淘米缸

作者：王泽清 | 讲述：武戈 

早先，街头巷尾，或者人家的穿堂里，往往放一口盛着水的缸；那是给近处人家淘米的。为什么要摆淘米缸呢？听我慢慢讲给你听。那时人们买肉，都希望买肥的。肥肉有油啊，凭“购粮证”，每个成年居民每月才四两油；有一定条件的人家便设法养猪。过年杀个猪，又有肉吃，又能以足够的荤油辅助解决吃油的问题，能解决半年甚至更长的时间；这是令左邻右舍很眼馋的事。养猪的人家，住在山前陂后的，或把猪放出去吃草，或让孩子放学后和周日）挑猪菜喂猪，挑猪菜有地方叫“打猪草”；这就解决了一部分猪饲料的问题。但是，养猪毕竟不是养鸡，猪八戒的胃口毕竟不小。你要吃猪肉，先得让猪吃饱。山上挑猪菜水里捞浮萍远远不够猪吃的，一天三顿饭后的刷锅刷碗水掺和上米皮糠还是不够；于是，摆起了淘米缸。摆起了淘米缸，向左邻右舍打招呼：“大婶大妈，二姑三姨娘，都到我家淘米啊。”左邻右舍答应了，纷纷㧟着淘米篮子来这里淘米；很快，随着周围人家淘好了米，那淘米缸里的水便由清变成了浅白再变成乳白。吃好中饭，淘米水沉淀得差不多了，这便把上面的水滗掉，剩下来的是浓稠的浆体，最下面则几乎是碎米了。就猪的食量而言，这实在是杯水车薪；但，有，毕竟胜于无。于是，淘米缸的主人把这些舀起来，加上刷锅水，饭桌上的残羹冷炙一并放进去，再拌上米皮糠酒糟和从山上挑来的猪菜什么的，这就是猪八戒的美味佳肴了。住我家上面一些的董家，就在他家的穿堂里摆有淘米缸，周围人家也乐意去他家淘米。一方面，睦邻友好既是民间传统，又是社会常态；另一方面，我们那一处人家离井较远，挑水还要爬好几级台阶，到董家淘米，毕竟可以省自家一些水。如此，这便是两全其美、相得益彰的好事了。应该说，邻里感情、和谐社会，就是在这样你家我家相依相存的互动中产生的。董家杀猪了，烧了一大锅猪杂碎汤；烧那么多，不像居家的锅屋，而像单位的食堂了。这是为什么？左邻右舍，一家送一碗；董家人一家一家地跑，每家都跑到。周围总有十几一二十家吧。那意思，半是感谢：这能杀得了猪，全靠各位看得起，来淘米的哟。另半呢，则有一点儿广告的性质，以后他家还是要养猪的，还指望各位来淘米呢。董家人双手捧碗，一家一家地推门，送上热呼呼的杂碎汤。邻家人开门，一番推让客气，便拿出一只碗，接下杂碎汤。有的人家一边顺手抓一把花生米红枣之类放到董家的碗里递过去，一边说：“不作兴空碗拿走的。”于是，又是一番推让、客气、笑谈……除非缸里刚挑了水你就去淘米；否则，米淘好了回家还要用清水冲一下。因为五六家淘了以后，缸里的水就白了，不太干净了。后来，董家在淘米缸边上摆了一个小缸（或小椋子），里面放上清水，还有一个舀子；淘好米后，你便可以舀清水冲。你也不好意思多冲；董家住在我家上面，还是上坡，离井更远，挑水更不容易。而在有的地方，如果有两家摆起了淘米缸，那也是一件比较微妙的事。两个淘米缸相距较远的话，好一些，人们淘米总是去近处；若相距较近，这就给周边人家出了小小的难题。上哪家去淘米呢？去这家，肯定得罪了那家。不过这只是“小小的”难题，多数情况下，竞争对手的两家还是好邻居，别人何必那么小心翼翼？但是，毕竟是竞争。如这家以前只摆个淘米缸，淘好米你还得回家再用清水冲；现在，另摆一清水桶和一只舀子让你淘好了就在这里冲。以前你不好意思多冲，特别是主人在跟前的时候；现在主人在跟前一个劲地劝你多冲几舀子水。淘米缸，现在的孩子们可能都不知道那是何物了，但却是市井生活里的一段鲜活的回忆。印象武戈”是以发布声音和影像为主的公益性个人公众号，包括有“有声童话”、“致敬经典”、“课文诵读”、“往日掠影”、“以声会友”、“拙笔抒怀”等版块。“乡音乡情”：每周五上午七点，发送与家乡方言有关的诵读！“有声童话”：每周四下午四点，发送原创童话故事！“课文诵读”：每周日上午七点，发送中小学课文诵读！“朗诵经典”：每周二上午七点，发送经典诗文素材朗诵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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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记    摄影：王泽清（2019年7月于盱眙）